已经晚上九点了,自己一个人独坐在烧烤摊前饮酒,白酒那辣辣的感觉好似能麻痹自己的神经和已经不再年轻的身体。
深夜的都市灯火通明,汽车的嘀嘀声告诉着我,这个城市喧闹的繁华,我独坐在那个没有人的小桌子前,这个小小的四方桌明明可以至少坐四个人,但却只能为我一个人服务。
婀娜多姿的老板娘,迈着她那迷人的步伐走过来问我,是否要加点什么?
加点什么呢?一桌子的串串摆在那里,我都没怎么动,加点什么呢?
加瓶白酒吧。
我喜欢喝酒,从小就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怕了这种辣辣的感觉。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那种晕晕的状态好像在告诉我,世界都在围着你转。
很少能一个人出来喝酒,自从炒股炒基金以后就更少了。很多人摆了一桌的酒菜,也许想要问你买哪只能够赚钱,以前年少时候还对人家海阔天空,夸夸奇谈。现在能说的就是买个债基吧,年化收益给你6-7个点,行情好弄个十个多点没问题,肯定比银行定期要高。
他们是不满足六七个点的,他们要的是翻倍,几千块钱的饭局最好能带来数十倍的收益,他们要的是龙头,是打板,是翻了几十翻的超级牛股。可惜我不能满足他,当荐股变得有成本的时候,我就不在那么肯定了。
后来我就不去参加无用的酒局,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不开心,也不想让自己不开心。
点了一颗烟,看着烟雾慢慢的升起,心里有说不出的话。我想和他们讲k线,讲打板,讲顶背离,讲什么叫做macd,什么是量价关系,可是谁能听的懂呢?他们想要的就是代码,代码,代码。什么都不用解释,你就告诉我代码是多少吧!
想想可笑,人生过了半载,忽然觉得一个人能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喝上一瓶白酒,是那么奢求。酒精能麻醉我的身体,也麻醉了我的心灵,让我这一刻觉得什么都是虚幻的,原来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当人生过了一大半的时候,忽然觉得曾经追逐的一切都那么可笑,小时候追逐山坡放养的小羊,上学后追逐年级前十的名次,大学后追逐隔壁师范大学的姑娘,上班后追逐那些可有可无的职位。
等到生活稳定了,家庭稳定了,孩子稳定了,财富稳定了,忽然感觉我应该追点什么呢?当我在股市中的收入已经超过很多同龄人之后,忽然觉得那些公司的职位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酒慢慢的喝下,眼前有些晕了,有时候觉得能够自己无所顾忌的一个人坐下来喝酒也是件值得追逐的事情,忽然觉得上学时候一起想办法追逐隔壁学校的女同学也是件奢侈的事情,觉得上学时候同学间的明争暗斗也是件奢侈的事情,甚至忽然间觉得如果我能坐在山坡上等着羊儿吃饱后,赶着羊回家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才是最奢侈的事情,最奢侈的事情呀。
酒不知不觉的就喝没了,叫了一声老板娘结账,那个三十岁的女人,迈着她这个岁数特有的神韵走了过来,笑着眼睛告诉我价格,然后扫码支付,她问了句一个人喝了一瓶吗?
是吧,我好像喝了很长时间。不是吧?我也不觉得喝了很久!
拜了,曾经年轻的老板娘。我一个人踉跄的走在了回家的路。拜了,曾经的自己,就好似那些没有动过的肉串,你不曾吃过它们,但是它们真的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你的面前。